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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六章发如雪  (第3/4页)
上,他抱她,多开心。天空朗朗万里无云,两个人的笑声渐行渐远。屋子半开的门里,央落雪半伏在床上,听到那样的笑声,也微微一笑,想站起来,晃悠悠走了两步,跌在地上。    扑起的细尘吸进鼻腔里,他被呛得剧烈地咳嗽起来,身子咳得佝偻,蓦然嗓口有一丝甜意涌上来,血丝溢出嘴角。    他看到指上沾到的鲜红,笑了笑,眼一闭。    整个人昏过去。    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的床上,天正蒙蒙亮,身子软绵绵使不出半点力气,却听到耳旁有人道:“醒了!醒了!”    “落雪!”    “大师兄!”    声音分明很大,听上去却觉得很遥远,他费力地抬起眼皮,瞧见几张脸在面前晃,却看不清眉目,好像有人在他的眼睛上盖了一层轻纱似的。有人走来在他颈间扎了一针,手法极准,他知道是师叔,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,眼前清晰起来。    站在最前面的果然是杜子新,他脸上又焦急又是紧张,待央落雪睁开眼,却又恶狠狠地道:“你不要命了么!身子这么虚还使金针度xue!你的手背已经有一个换脉的针孔了——你,一年之内竟使了两次禁术?!”    他的声音大极了,震得央落雪耳内嗡嗡直响。旁边有弟子劝杜子新:“大师兄醒来了就好,有话慢慢说。”    央落雪慢慢问:“我昏睡了多久?”    弟子回道:“四天。”    “这么久?”    无怪师叔要发脾气了,央落雪也觉得意外。即使是二度换脉,也不应该昏睡超过十个时辰的。他伸手搭了搭自己的脉门,脉象乱而虚,情形十分糟糕。他苦笑了下“那孩子怎样?”    杜子新没有说话,众人从床前让开,展元跪在地上,脸色苍白,眸子乌黑,重重地向床上磕了一个头,道:“舍妹已去。她…去得很开心。”说罢,又重重叩下“神医大恩大德,展元愿做牛做马相报。”    央落雪闭了闭眼,清秀的面庞在病中看来如女子般文弱。    第一次,第一次留不住手里的病人。    倾尽全力,也只能从死亡手里挣来一天。    还是不够,不够啊。    众人退了开去,展元却留在了央落雪的屋子里,替他熬药、传话,照顾他的起居。由一个问武院状元来做小厮的事,大家都觉得有些不妥,但展元执意如此。第一天被央落雪赶出屋子,他跪到屋外直到天亮,央落雪终于无法。    半个月后,央落雪终于可以起床。但身体虽然虚弱,再多再好的补药都无法起到效果。往往走不到几步路便觉得头晕。央落雪自己也心急,可是金针度xue之所以是禁术,就是因为它对大夫的损伤极大。除了慢慢调养,也没有别的办法。    上医苑每十天会集齐全谷弟子商讨眼前最突出的医例,虽然常务都落在杜子新肩上,但这样的重要场合,央落雪也会出席。    这次说的是痰症。痰症虽不算大症,但这名病人却因为病得太久,药石无力。一般大夫多半会让病人的家人开始准备后事,但药王曾经说过:“只有死人和治愈的人,才能抬出药王谷。”    有几人站起来提出医案,杜子新每听一个,便望向央落雪一眼——诸多老法子行不通的情况下,这些弟子们提出来的都是极大胆的设想——央落雪怏怏地靠在椅子里,眼睛半闭,瞧不出什么神情。    到了巳时三刻,展元端了药送到央落雪手里,随即站到央落雪身后,黑衣如墨,眼眸沉稳冷静,像一个安稳的影子。央落雪端着药盅,像品茶一样一口一口慢慢地喝着,又听了几名弟子的想法,忽然问:“展元,你怎么想?”    展元道:“若是我来救这个人,会先用真气将他五脏活络,疏动积痰,然后再下药。”    众人听得一愣。    展元道:“我医术不精,只是随便说说。”    央落雪薄薄的唇却微微弯起来“这个病人,就交给你去治。”    这下连展元自己都愣住“我?”    “嗯,我觉得这法子不错。只是能够用这法子的,只有你一个人——药王谷的弟子可没有你这么好的内力,他们一出手,要么真气没法渡入,要么渡过了头,直接把人震死。”    说着,央落雪已站了起来,表示这次合议结束。一名弟子带展元去看病人。杜子新跟着央落雪一起出来,皱眉问道:“展元毕竟不是大夫啊。我们可不能拿病人的性命开玩笑。”    “师叔不放心他,难道也不放心我吗?”央落雪拈了一缕头发,慢慢绕在指尖“展元内息深厚,深知四经五脏六腑七骨八脉,而且在下医苑的日也学了不少医理,这样一个人,只要稍加雕琢,就是块美玉。”    “你难道想让他留在药王谷?”    “嗯。”“可是你当初不是说过,等小研去了之后,就送他去阅微阁?”    “我改主意了。”央落雪拈着头发微微一笑“与其把一个人送上死路,倒不如留下这个人,帮更多的人找着活路。”他仰起头来,看那高高的树梢“阅微阁的知书人如果真是通彻天地的话,一定会明白这个道理的。”    杜子新仍不放心“可是,收留阅微阁要的人——”    “谁说展元是阅微阁要的人?谁知道这事?再说,阅微阁迟迟不曾找展元,便说明展元无事。”他拍了拍杜子新的肩“放心,出了事我由我担着。唉,师叔,看那几只是什么鸟?”    这个师侄一向说一是一,旁人难以插话,杜子新也只好作罢。答道:“麻雀。”    “是吗?”央落雪眯起眼来看了看“师叔眼力不错。隔这么远还看得清。”    “是你自己眼力不济,还不如我这个老人家。”说着,有中医苑的弟子迎上来,杜子新便去中医苑。    央落雪站在原地,仍仰着头去看那几只麻雀。    在他眼里,只看到一只只灰色的影子。    出乎药王谷弟子们意料的是,展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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