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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七章问心  (第5/5页)
了,快了。”不怕死的凡人再接再厉:“余儿,你帮我向你的半仙讲讲道理,让我带大夥儿来把住这庙,众心齐聚,一定可以保住两位的命!”    余儿真正呆了…    要她说动大人,让大夥儿来…什么大夥儿啊?    而她又怎么说得动大人?为什么这样就能保住他俩的命?    “无凭无据的,你把不相干人的命都拿来玩?”列忌觞冷然道。    “这是我们依着心意想出来的,您的心和我们凡人毕竟不同,当然不会懂的!”大剌剌地顶回去,简直不要命了,小道士却是毫无顾忌。“而且郡主哪里不相干了?她是受恩、欠命之人哪!”    列忌觞还要说什么,余儿已先摇头。    “郡主不欠我什么…”    “是吗?你也觉得不欠你师父一丝半分?”小初诘问。    宛如当头一棒,余儿僵坐不动,思绪大乱…    如果郡主不欠她什么,那她也不欠大人?不不!她当然欠!欠得可多了!欠得一辈子也还不完…    “瞧,你这可懂得郡主的心意了吧?她日思夜想,都是欠恩的罪疚,一日不能试着稍加回报,就一日不能好好过活…那你给了她命,岂不是全枉费了?”    是这样啊…难怪她如此难受,难受得想一走了之,不顾前程险恶,就是因为找不出其它报偿的办法…    “你走不了的。”    决然的声音传来·她猛然抬眼,是列忌觞,了然的眼神当头罩来,是陈述也是宣告。    天!她一不小心,又被读出心意了…    不知打哪儿来的一股气,她抿紧了嘴,眼神也不再闪躲。    小初转过头来又转过头去。哎呀!小姑娘看起来真不一样了,直勾勾给那冰师父瞪回去,好耶!    他就知道这小姑娘不简单,竟能教仙灵也心动…    “你听到了吗?”列忌觞怒气透出。    又破了半仙无动于衷的功,小初直想拍掌叫好。    “我听到了。”余儿不卑不亢。    原来无动于哀的工夫是被做徒弟的学去了啊!小初对着余儿从容的神情猛眨巴眼。    “余儿,你走到哪我就得跟到哪儿哦!我身负重责,可不能把你给搞丢了。”    余儿愕然转头。怎么连这小师父也…    “况且,你走到哪儿,你师父都找得到你,你信不信?”小初笑道。“连命同心嘛!所以我死跟着半仙大人就没错了,准能追上你。”    何等大事,却是嘻笑而谈,顿时让余儿哭笑不得,泄气不已,小小的肩头垂下去了。    “该走的人是我才对!我看连夜也别过了,吃完我就动身,早早把大夥儿给带来。”小道人说。    列忌觞终于将凝注在余儿脸上的眼光移开。    “你若硬要儿戏天理,就要有全军覆没的打算。”    意思就是半仙默许他的计策了啦!小初自得地微笑不答。不然半仙早就带着余儿拂袖而去,或把他给一脚踢到天边去,再不许近庙一步。    余儿却是大惊。全军覆没!她不知大夥儿除了两位道士和郡主,还有什么人,但她怎能让他们也赔上命呢?    “不行!”    她叫道,声音大得自己也吓了一跳。    “咳咳,我吃饱了,这就上路喽。”    小初不疾不徐,悠然起身,要让师徒俩没得反对。若再回来已人去庙空,他再想办法就是。    唉,夸下海口要死跟着两人,这下还不是分身不得?都怪师兄懒,什么都分派他做。他们也不过差了九十足岁而已嘛…    孩子气的背影消失在门外,留下两人对桌互瞪。    余儿仍是先垂下头去的那一个。虽然不知怎地,不再怕列忌觞了,还是对那双炯炯的眼情怯不已。    “你答应过的,我再不害人,再也不会。”她闷声道。    许久,列忌觞才答道:“不错。”顿了一顿。“如果情况转恶,我会锁住幽界之门,将他们弹出此地。至于他们擅弄天理,会不会自损命业,就不是我能力所及的了。”    “你帮助他们的话,又会如何自损?”    她轻声再问,头低低的,不让列忌觞看见她的神情。    “再如何自损,也差不到哪里去了。”他微带自嘲。    余儿闭上眼。是啊,她已置他于万劫不覆之境,虚魂悬命的,又加锥印,还能再怎么损害?    会烟销云散的吧…明幽人三界,再无列忌觞之名…    “列忌觞…”    他一震,凝眼看她。这是第一次,她直唤他名。师徒之分,似乎在这一瞬间,倏然消融于无形…    “谢谢你。”    她缓缓起身,仍不看他,小手在轻颤。    “你…”他也起身,正欲询问,她忽然抬头,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神情…    全心全意,那份热情,几乎就像是…    她扑过来,细瘦的双臂用尽全力抱住他,他愕然无防,霎时间剧痛穿心,如雷霹断身子!    他不及施念,跪倒下去,连带着将她拉跌在地,黑血自七窍飞溅而出,洒染她一身。    “对不起。”    她几不成声,接着就将抖颤的小嘴印上他涌血的唇。    “…”他痛不能言,这吻再加烧痛,如火焚身,无力将她推开。也许…也不想推开!但他本命飘移,心惊地凝息,欲施念力。    “别了。”    这是她最后的话。她将舌探入他口中,吮入汩汩黑血…他的修度与精力…    剧痛再袭,这是迹近致命的一击,两人口唇相合,锥印进裂,他身如万马拉扯,立时之间,昏厥倒地。    她半趴在他身上,喘息不已。吞入的黑血如火,烧痛她胸喉。    但她这点疼痛,哪里能和她给与他的剧痛相比?    她摇摇晃晃地起身,全身濡湿,只恨不得眼中也能湿透。    这是她害他的最后一次,只有这样…只有这样…    她再看他最后一眼,沾血的手指几要碰到他的面颊,又颓然收回,她踉跄地胡乱打包,便离开了已如家般的小庙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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