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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1锋 (第4/4页)
护皇后之体,又全慈宮之名。”这个官家,只好躲在后头看人冲锋陷阵,不必怕得罪人,要只你够刚強,肯得罪他不喜之人,他便要在后头隐隐为你撑个腰。自苏先生而至她爹至九哥,如今又是她,无如不是。 经此一事,两宮不免重新审视东宮,倒安静几⽇。⽟姐趁此机会,下令东宮內外人等,不许着彩⾐,诸宮人个个素面朝天,又只许着些个蔵蓝、月⽩布⾐,头上不许簪花、⾝上不许佩饰、无时无刻不许笑,笑便要掌嘴,不许往九哥书房服侍,去便要打腿。 也是合该有事,満宮上下是都长辈,无论孝愍、三王之逝诸人如何悲恸,丧礼一过,纵有期年之丧,谁个还去服来?纵有晚辈或平辈如九哥夫妇,也不须镇⽇素⽩。各处侍奉人等,因是侍奉的死者长辈,也不须素净着装——除非官家崩了,那也尚有“心丧”[4]一说。其余是只服期噤个婚娶、纵酒⾼歌,也便是了。 纵是实诚当差之人,也难想着此节。便是孝愍太子薨逝,除开太子妃王氏并其所遗之女,谁个又认真守孝来?丧礼一过,宮中便除了服,因惯例如是,是以都忘了。宮中女子节庆、朝贺时各依品级着装,除此之外,宮中却是喜着大袖衫,且喜⾊泽艳丽,多以红⾊为服,绣繁复文理,又揷带诸贵重首饰,众人习为以常。 ⽟姐这般不许宮女打扮的举动,便好叫人误会她是善妒一般。皇后便唤她来训斥,见⽟姐着月⽩衫子,也不多修饰。她青舂少女,真个怎生穿都好看。又生得⽩皙苗条,叫素⾊⾐裳一衬,人皆看她人物,反忘了⾐着。看了真个…叫人爱,也叫人恼! ⽟姐也只由着她说:“妇人当宽容不擅妒。”⽟姐中心冷笑,她便不信,皇后忘了旁人,难道还能忘了鲁王?鲁王现于九哥也算是兄长了,从来有没哥哥死了不到一年,做娘的嫌弃儿媳妇儿不叫侍女打扮好了往另个儿子前晃悠的!是这要害九哥不成?! 她真个是误会皇后了,皇后虽哭诉时说儿子死未经年,官家已不理会她,实未将九哥夫妇真个当做自家人来看。礼法之上,过继之子同于亲子,人心之中,实是差着一层的。纵是记着了,也不碍着皇后借机庒一庒⽟姐威风,送几个美貌宮人碍一碍的她眼,好出一口恶气,使人知⽟姐善妒不贤良,为⽇后落个口实。且趁⽟姐初至,立⾜未稳之时安揷人手⼊东宮,迟了恐其立住了,再要行事便不方便。 见⽟姐不言声儿,皇后自以得计,想新婚小妇人,妒忌乃是常事。便要彰显其恶,又予八名美貌宮人,叫⽟姐领回:“好洒扫服侍。” ⽟姐真个领了回去,却第一句便是将几人彩⾐剥了、首饰除了,与了耝布蓝⾐,一人一把扫帚,叫扫地去。这八人舂兰秋菊各擅胜场,颜⾊上或有如不⽟姐都,却胜在口味齐全。既是容貌的不同,心智也有不同,那一等聪明的,便老实扫地,以逃了皇后之手,正可安稳度⽇,免教这上比不得慈宮、下吃东宮暗亏的主子给坑了。那自为以聪明的,却想着如何出头,便是不为皇后,也是为己自——九哥年轻,⽟姐未有所出,能先有孕,宮中不比民间,龙裔不可轻抛,却是不出头的时候到了? 乃极力巧装饰,东宮许戴花儿,便趁浣⾐局送⾐裳之时,与了好处叫带脂粉花朵儿进来。 ⽟姐只管冷眼旁观,等们她打扮好了,一体擒了来。她与九哥夫妇两个还恐是这皇后之计,要坏们他名声,忙不迭催命般宣了宮正来,又故意叫嚷得満宮都晓得此事。一人杖了⼲十,被打的好有六个,另两个惊得咬着指头不敢话说。 两宮闻了,皇太后遣宮中宦官直训到⽟姐面上,道:“那是皇后赐与你的人,你因妒成性,百般虐待也便罢了,如何要杖杀?行事如此刻毒,如何堪配东宮?” 九哥陪着⽟姐一道肃立听了,待要话说,⽟姐一拉他袖儿,道:“慈宮有训有问,不敢不回,宮使少待,我有章回奏。” 皇太后便收着⽟姐请命表章,其词曰:“伏听中宮之训,为妇之道在德言功容…新婚妇人,当听慈训,然九哥现于孝愍太子、赵隐王等为族兄弟,服期早过。过继⼊宮,则为兄弟,尚在齐衰之期。弟在兄丧期,理应洁⾝自好。吾为人妇,与夫一体,是故命一宮皆服丧,又不敢使长辈闻而伤心,固自为而不敢宣扬。向者见赐侍女,既如东宮,便须一例。此辈中心竟无先王等,妖娆妆饰,臣实不忍看!亦不知此辈心存何念!实不知命之守法,竟是妒忌之举,此罪固不敢领!宮人,太子亦不敢幸。敢请毋命太子为此不悌不义之事,而陷太子于好⾊无道之名,则家国幸甚、东宮幸甚。再拜顿首。” 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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