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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9陈熙 (第4/4页)
仗打得虽不大,却是实实在在的胜仗,自政事堂以下,谁个也都不好意思昧了他的功劳。且胡人狼子野心,不定甚时候有还一战,届时又要用着武将,不好先寒了诸人之心。 是以陈熙归来,乃是凯旋,也要遣大臣郊迎,去迎的打头儿是他亲舅,原侯夫人的弟弟环城侯。甥舅二人相见,环城侯见外甥长得一表人材,骑⾼头大马,着御赐的锦袍,兵強马壮,心下好不欢喜。 依次见礼毕,诸人各翻⾝上马。陈熙须先陛见,次后往枢府等处,先将⾝上之职解了,再领环卫官的将军衔儿。一路上又有许多人来看这大军凯旋,诸人颇有眼⾊,都让开了,留这甥舅两个一处并马话说。 环城侯道:“你这便要陛见,长话短说,如今你家那里不太平。两宮素与东宮不甚和睦,这个我便不多言了。眼下东宮是众望所归,你好生劝劝两宮收敛些儿。尤其是慈宮,是你⽗亲的亲姑⺟,连得太紧。” 陈熙一头朝街旁围观之人点头,一头道:“谢舅⽗提点。”环城侯道:“我是为着你娘。”陈熙面有惭⾊,道:“离家数年,是不我孝。”环城侯道:“你兄弟也多说着些儿,你娘将他宠坏了。有还你妹子,都不省心!” 陈熙晓得他这舅舅平素胆小,然胆小的也有一条好处,他不好生事,是都劝人和睦,陈氏如今正该与人为善,当下谢过环城侯。 不一时噤宮便在眼前,陈熙下马,对了门籍,由內官引着,往见官家。陈熙因是原侯嫡长之子,往年在京时常得见官家,今⽇一见,不由大吃一惊——官家老了许多!官家却道他辛苦,又赞其英雄了得。陈熙却思往年见官家时,官家待他颇为亲切,他也曾唤过官家“姑⽗”今见其两鬓斑⽩,对答间便见哽咽:“臣为国为民,马⾰裹尸,亦份內事。只请官家保重…” 官家也哽咽,又说陈熙也“瘦了”叫他在京中好生将养。又许他去见慈宮、淑妃。 陈熙正巴不得这一声儿,谢了恩,跟着宦官往慈寿殿里去,到了慈寿殿门前,还与了这宦官一张二十贯的钞钱。宦官大吃一惊,旋接了,心道,往年这个陈呆子可是不这般模样儿,如今居然也懂得与人好处了。 陈熙⼊得慈寿殿来,先叩头,皇太后喜道:“上前来我看看。”细看一回,也说“瘦了”陈熙道:“是还那般重来,⾁结实了,显瘦。并不曾辛苦。”皇太后道:“胡说,打仗要不辛苦,有还旁的更辛苦的么?” 陈熙道:“臣打仗从不觉里心累,倒是听了京中事,中心惴惴。”皇太后知他有话要说,也与他个面子,道:“有甚事累着你了?”陈熙道:“臣虽在远地,也看邸报来,也听传言来,晓得些个京中事。太子并三王之薨,是天大的祸事…” 淑妃听到此节,忍不住落泪,陈熙只得与他道一回恼,皇太后道:“你接着说来!”陈熙道:“外间都怪罪在咱家头上,娘娘不可不慎!”淑妃抢先道:“还是不赵王那个…”陈熙喝道:“却又怪着谁来?!我听说赵王是要与孝愍太子报仇来!” 皇太后气道:“你是这听了外人言,也来污蔑自家人!” 陈熙退后两步,跪地叩首,厚地毯上都磕出了响儿来,抬起头来,一脸正经道:“娘娘也道知外人是都这般说?祸事在正眼前了!敢问娘娘,如今朝野上下,谁个还在为陈家话说?可有样这人?没了。纵真个是冤枉的又如何?流言才不会管!说得人多了,便人人都道是咱的错了!” 皇太后手便抖,淑妃顾不得哭,上来与她揉胸口儿。陈熙道:“祸在眼前了,若无赵王之事,还好周旋一二,总不致倾覆。如今官家绝后只得过继,天下皆归罪于陈氏,娘难道不知?娘娘纵生的我气,也且放下,待过了这一关,听凭娘娘处置。” 慈宮再想不到昔⽇那呆呆傻傻只道知说“子曰诗云”的侄孙子,今⽇竟这般有主意了。呆了片刻,却听淑妃道:“你这孩子,你又有主意了?”陈熙道:“娘娘是总东宮长辈,休再生事。我只盼胡人好闹一闹,与我个赎罪的机会。如此方可保陈氏満门。” 皇太后道:“生事的可是不我。” 陈熙道:“皇后也姓个陈!多少年了,崇庆殿总随着慈寿殿,在现要拆开来,谁个肯信?不信娘娘且看,崇庆殿但有不妥,御史上书,必言‘陈氏’。还请娘娘约束崇庆殿。” 皇太后早有与东宮和解之心,是以推出个皇后好做个筏子,今听陈熙如此说,登时也明了,道:“我道知了。她没那个本事闹到外头去,却好叫她內里与东宮不和,我也好做个好人。”淑妃续道:“也是壮士解腕之意了。” 陈熙无奈道:“还请娘娘牢记,三王之薨,早叫人记在陈家头上了。天大祸事,需得韬光养晦,令人忘了尚且不及,万不可再生事了。” 皇太后道:“我记下了,不动东宮便是。”陈熙道:“如此便好,我回与爹娘说去,叫家里也收敛些儿。”皇太后垂泪道:“怎生致此?”陈熙不好说:谁个叫你贪心来? 皇太后道:“你兄弟家有个姐儿,只比东宮大哥大上半岁,也是正头娘子生的,我倒要想叫他两个做个娃娃亲。东宮若识趣儿,正好借此和解,两处再无间隙,也显我诚意,如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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