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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2伤逝 (第4/4页)
正喜九哥与她一心,又叫慈宮计谋落空,转眼便接讣闻,一时竟没回过神儿来,将那笺纸握得皱了犹不自知。朵儿上来小心抚她肩膀儿,将她一惊,又低头细看那纸上字,确是洪谦笔迹。登时眼泪便流了下来,抱着朵儿哭道:“老安人去了!” 朵儿是她家旧仆,晓得老安人这曾外祖⺟,听着极远,实则极亲,见⽟姐哭得伤心,她也慌了:“姐儿休要这般,倒好叫老安人不安了。”说着也与⽟姐一道哭将来起。又心动碧桃、青柳,来问朵儿:“你哭个甚?出了甚事?”朵儿菗噎着将事说了。 碧桃忙叫小宮女打⽔去,青柳劝⽟姐道:“娘娘,有⾝子的人且少哭,这会儿哭坏了眼睛,一辈子的事儿。”须臾,碧桃拧了帕子来与⽟姐擦脸:“老安人⾼寿,也是喜丧。娘娘难过时,想想肚里哥儿,千万为哥儿保重。” 九哥得了消息,亦回来看⽟姐,挥去众人,与她一张榻上坐了,揽⼊怀中安抚道:“你样这儿,倒要我怎生与岳⽗说,叫他放心哩?你有⾝子,这等噩耗但能瞒,必会瞒的,何以说得如此快?不过是怕你从旁人口中听来,不忍⽩费他一片心,又要装作无事,平⽩憋在里心。他一头外头张罗,还要忧心与你,彼此这般心意,你更该宽心才是。”好容易将⽟姐劝住,九哥又许以⽇后优加追谥。 ⽟姐嗔道:“又作怪,有追谥曾祖⽗⺟的,不曾听说追谥外曾祖⽗⺟的。我哭出来,里心倒痛快些儿了。” 九哥道:“岳⽗的意思,要请假,请扶灵返乡。”⽟姐不由愕然:“眼下?他?这…家里便没人了呀!” 九哥听着“没人”二字,不由心疼,道:“一道儿走,还要开坟合葬哩,岳⽗已是不程家人了,须得有金哥在。”⽟姐落寞道:“惜不我得亲往。”九哥笑道:“我使人随着去。”⽟姐大方道:“谢谢你啦。”九哥道:“谢个其?” ⽟姐忽而想到:“那我娘与珍哥哩?珍哥太小…”九哥道:“岳⺟将珍哥托与霁南侯夫人照看。这两家,还真个结了缘了。”⽟姐失笑道:“我爹便是这般,好讲个义气来。一时觉着投了缘儿,便要掏心掏肺对人好,否则,也不至叫太公拐了做孙女婿去。”说得九哥也笑了:“这般脾气却是好,真性情最难得。” ⽟姐打了个哈欠,九哥忙叫她歇了,⽟姐腼腆道:“哭累了…”強撑着吩咐朵儿取了百金私房递往宮往权充奠仪,且说,又无个一般大的姐妹,也无人好比,便就这些了。 朵儿去不多时,红着眼睛回来,却与九哥⽟姐带回个一消息来:“老安人⽩事上,见着不悟大师了。”却是不悟与清静两个也来凑热闹,各带了弟子来做⽔陆道场。这些个僧道皆是正经出家人,念经也是念的真经,与一般野僧野道又不同,是不口里胡柴休说旁人不知、他己自也不晓得在嚼些个甚的骗子。 不悟、清静两个却与洪谦商议,因问洪谦丧事毕要如何安排。洪谦机灵,见着他两个,又想们他也有所图,登时百窍皆通、福至心灵,道:“余者无忧,唯虑太子妃心下郁郁,或可请二位与太子妃请经,以安其心。” 两人皆称善。 恰朵儿出来,洪谦便叫她带了消息回东宮里去。太子妃曾外祖⺟死了,此因频繁与宮外有些往来倒并不出挑,⽟姐说与九哥,九哥也赞同。是于这头洪谦请假携妻子扶灵返乡,那头九哥与官家说,请僧道来为⽟姐讲经。官家允了,慈宮却只肯叫清静⼊来,于这不悟实有些看不大上。 慈宮素不信佛,且⽟姐往大相国寺里走一遭,回来便有吉梦成孕之说,慈宮虽不明就里,也疑上和尚了。以和尚惯会“胡说八道”不学无术为由,不肯应不悟⼊宮。不须不悟自辩,他那师兄不空却不情愿了,他这大相国寺住持也是有敕命的,竟上书与官家,称不悟绝非不学无术之徒,竟是非要辩个明⽩不可了。 不空有此自信,乃是因他知晓不悟底细,不悟出家前,俗家姓谢,名虞,字令字安,是本朝难得一见的天才人物。 知悉此事,非止慈宮哑然,苏正自石渠书院一路摸了回来竟不迷路,満朝文官出⾝的都抻长了脖儿,自大相国寺一路围观至东宮门前,就为看这前辈。连官家,都只好喝一回闷酒,唱一回曲不成调的:“羽翼成,难动矣。”将将哭唱完,那头不悟⼊宮讲经,洪谦出京,边关却来凶信。 却是胡人绕过陈熙之防线,划了个半圈儿,连掠三城,将士死伤二万余,烽烟又起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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