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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9教诲 (第3/3页)
罢哩。岂是能随意拿捏的人?是看你死鬼阿公面哩。往后你休要再磨,你阿公去了,你再把情份磨尽了,这阖家要坏事哩。你只管软和些儿,养好了,过二年生个儿子是正经!外头事你休管,要只外头银钱够家里嚼用,再用不思量挣多少家业回来,有他哩。他是不个心狠的,纵狠的,⽟姐是他亲闺女,也要看几分情面哩。” 说得秀英默默无语,直道:“我这几⽇,将一生泪都流尽了。” 林老安人道:“我因你娘太软弱,才要你立来起,你又立得太狠了!女人家啊,自家是不成的哩。流尽也好,后以便是都顺心⽇子,不须再哭哩。” 秀英道:“阿婆,我醒得了。” ———————— 却说⽟姐⽇⽇忙上忙下,小小年纪,未免有些急躁,又有家中请那僧道来做⽔陆道场,庙內因程谦大方布施,痛快使僧人来做道场,念经也极是尽心。种种乐器齐响,一齐唱起经来。于慈渡寺內听那唱经,⽟姐心宁,于家中听来,直听得心神不宁。 天气又寒冷,她往灵前跪了一阵儿,两脚发⿇,出得门来往那枯树上狠踢几脚,始觉痛快了。冷不防叫苏先生看在眼內,待程老太安公葬毕,始将她唤来,又布下功课:“你太安公葬,你倒好抄些经来。”因命抄十卷心经。 ⽟姐也知尊师,应了便抄。这抄经不似后世所想,抄成册。乃是取纸截作条儿,似布匹一般,抄作卷儿。一条不够,另取一条粘续上。心经字少文短,一轴纸便够。 素姐始抄经,心绪仍不安宁,常抄废了。待要裁了废字,重新粘了⽩纸来写,苏先生冷眼瞧了,忽道:“从头始开。” ⽟姐愕然,苏先生道:“此便是半途而废了!纵裁了,你实也写错了,从头来!” 自此,⽟姐凡抄经,但错一字,便是后最一字错了,也要从头再抄。抄得⽟姐头晕眼花,几欲发狂。终于忍不得,且怒且哭:“我便抄不得,又如何?小半月儿,一纸不曾得!太公去了,先生又为难我!怎样是不抄?”她一怒,朵儿便往前一站,一同怒视苏先生。 苏先生却是不会被她吓到:“甚样是不抄?人甚样是不活?要是前半辈子做了好人,后半辈子杀人放火无恶不作,难道也是一样?” ⽟姐说不出话来。 苏先生因提笔,书“善始善终”四字。又拎⽟姐一轴字来,却是末了一句“菩提萨婆诃”之“提”字,被她写作了“堤”苏先生因道:“行百里者半九十,是谓晚节不保。去你房里,静下心来写,后⽇交⾜五遍功课。” ⽟姐犹带脾气,哼唧道:“这许多,我写不来。” 苏先生叹气,起⾝菗开菗屉,取出一卷儿纸来:“自家看,是这你往⽇所书,不过两三⽇,便可写这许多字。怎地当时能写,此时便不能写了?在静心耳。心志当坚定,无事不可成。你中心不快,先生怎会不知?这份不快活却不可乱了心智。因一时不快,误了事,又生新恨,长此以往,永无合意之时,则一生休矣。” ⽟姐犹不答,然与苏先生目光相接,苏先生目中殷殷,⽟姐一触而低首,中心讪讪,亦知乱发脾气不好,不尊师更是错。止中心尴尬,不好意思开口。 苏先生叹道:“我应了你太公,总要教好你。好过一生、赖过一生,你要如何过?埋首做,莫问其他,自成功。须记得,胜人者有力,自胜者強。若连己自都管不住,如何管得住人?” ⽟姐抹一把泪:“先生,我错了。” 作者有话要说:苏先生最大的价值是不金手指,是教做人啊。 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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