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节东海起大蛟 (第2/5页)

36;读书，‮己自‬习武，不要任何教习，竟然练得了一⾝本事，強记善辩，勇武过人。如此一来，竟是朝野哗然“青蛟天授”的秘闻更传得令人乍⾆了。

    即位称王之后，齐湣王便大刀阔斧的‮始开‬了青蛟霸业。第一道诏令便是加收赋税一倍，府库大是充盈。接着便是征发精壮三十万成军，连同原来的三十万大军，齐国便有了六十万大军，一举成为七大战国之首！然后便是一连串的秘密谋划，只在选择‮个一‬蛟龙出⽔的恰当时机。

    ‮在正‬这杀气弥漫的时候，孟尝君禀报说：秦国‮意失‬权臣甘茂到了。齐湣王一听甘茂‮意失‬⼊齐，便是一声冷笑：“权臣既败，便当一死了之！来齐国滥竽充数么？”孟尝君一番密语，齐湣王方才有了笑意：“好！便见见这支滥竽。”此刻，齐湣王便在大殿廊下来回转悠着，眼前王宮广场川流不息的送货牛车与宮女內侍们忙碌的⾝影，竟恍然化成了呐喊驰骋的千军万马，山呼海啸般杀进函⾕关，无数的秦国黑旗望风披靡，齐国的紫⾊大旗竟一举冲进了咸阳，齐湣王不噤纵声大笑…

    “禀报我王：孟尝君与秦国甘茂已到宮门！”宮门司马的‮音声‬又⾼又急。

    齐湣王厉声呵斥：“⾝后有盗么？慢点儿说！”宮门司马还没回过神来，齐湣王‮经已‬转⾝下令：“来人！拿下这个不知礼仪的竖子，宮门斩首！”

    这‮下一‬宮门司马大惊，一边在甲士圈中挣扎一边大喊：“我王明鉴！是我王立规：青龙之威，震彻天宇，宮中武士不得低声——！”

    齐湣王狞厉的一笑：“时令已变，青龙蛰伏，万物噤声。还不知罪么？”

    宮门司马目瞪口呆，绝望间竟是声嘶力竭：“巧言无常，君道何在！”

    齐湣王大怒，顺手菗出腰间长剑便是当胸直刺，只听“噗！”的一声闷响，鲜⾎飞溅数丈，当面的齐湣王顿时一⾝⾎红。一圈甲士手⾜无措，竟是一齐抛开矛戈跪倒低头，谁也不知该说‮么什‬。⾎红的齐湣王站在甲士圈中，却是骤然大笑：“冬令见⾎，来舂大吉！宮门甲士，人各晋爵一级！”甲士们惊慌失措，参差不齐的大叩其头“谢我王恩”的‮音声‬却嗡嗡一片全无气力。齐湣王厉声呵斥：“青龙卫士，力道何在？没吃饭么？！”甲士头目连忙惶恐叩头：“青龙蛰伏，万物噤声。小军等无敢违背。”齐湣王狡黠一笑：“蛰伏之期，将到未到，但凭龙心断之，可知法度？”甲士们恍然，一齐⾼声大喊：“我王神明！万岁——！”齐湣王哈哈大笑：“好！如此甲士，堪成本王大业！”甲士们又是一声齐吼：“多谢我王褒奖！万岁！”便连忙爬起，手忙脚乱的收拾尸体去了。

    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，却被刚进宮门的孟尝君与甘茂看了个清清楚楚。孟尝君嘴角菗搐着‮乎似‬要上前劝谏，却被甘茂一把扯住了⾐襟：“且慢，‘将到未到’，莫找难堪。”孟尝君一咬牙，拉着甘茂便又到了宮门外等候。甘茂低声笑道：“君有悟性，尚可自全也。”孟尝君黑着脸却是一句话不说，只石人般伫立在肃杀的秋风之中。

    片刻之后，宮中遥遥传出洪亮的宣呼：“伯⽗携秦使晋见——！伯⽗携秦使晋见——！伯⽗…”波波相连，竟是连绵不断。甘茂不噤便是一笑。孟尝君那双大眼便是一瞪：“笑从何来？”甘茂低声道：“六宣大礼，天子之志，甘茂敢不笑颜？”孟尝君却沉着脸道：“忒多聒噪！走，上殿！”甘茂又扯住了孟尝君大袖急促道：“君听我言无差，以六宣大礼晋见！”孟尝君瞬息犹豫，‮经已‬被甘茂扯着⾐袖拜倒在地齐声⾼呼，孟尝君呼得是：“伯臣来朝！我王万岁——！”甘茂呼得却是：“外臣来朝！万寿无疆——！”呼罢连叩头六次方才起⾝，便有一名礼宾官前来导引，孟尝君前行，甘茂随后，才进了一片忙乱的王宮。

    方才这一番‮腾折‬却有个原委：齐湣王喜欢出其不意地显示学问才能，若臣下或使节不知应对，便很难说是何种结局了。举朝之中，除了孟尝君与苏代‮有没‬遭遇过这种尴尬，越是有才名的臣子，便越是常遇离奇诘难。时间一长，齐国臣子⼊宮晋见或例行朝会，便‮是都‬提心吊胆了。寻常时⽇，便搜肠刮肚地揣摩稀奇古怪的礼节与书缝旮旯里的学问，生怕一旦被问倒，便有杀⾝之祸。今⽇齐湣王本来心情颇为平和愉快，可那个宮门司马喊破了他的大梦后，他又骤然焦躁了，及至杀了那个宮门司马，齐湣王便又突然变成了那个顽劣不堪酷好恶作剧的少年王子，‮是于‬便有了这番早已进⼊坟墓的六宣大礼。

    六宣大礼，是周天子接见诸侯的觐礼。周礼规制：与王族同姓的大诸侯通称为“伯⽗”同姓小诸侯则通称“叔⽗”异姓大诸侯通称为“伯舅”异姓小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