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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四部玫瑰再见4  (第6/7页)
万念俱灰吗?”我问。    “玫瑰战争的伤亡名单又多了一个名字。”他喃喃道。    我呵哈呵哈的干笑起来,拍拍屁股就走了。    到了约定的时间,小曼站在西区一间小酒馆门口等我。    她打扮得非常出色,鲜红线织的小外套,窄牛仔裤,平底鞋,我温和地吹一声口哨。    我说:“喜欢到什么地方去?”    她说:“月底了,我已破产,如果大爷你有钞票,就请我吃顿好的。”    “没问题。”    我们选了间意大利小陛子,气氛随便,但食物精美。小曼仿佛真的很饿,据案大嚼起来。    我问她:“你到底是做什么的?”    “西区肯肯舞女郎。”她边吃边抬起头来。    “不要说笑。”    “我是葯剂师。”    我肃然起敬“啊。”    她笑“三千多磅一年,又得交重税,有什么值得‘啊’的。”    “为什么不回香港?”我问。    “香港又有什么在等我?”她反问。    我不知如何回答她。    “告诉你,”她叹口气“你们这些纨袴子弟永远不会明白,大学文凭实在只是美丽的装饰品,毫无实际用途。我只希望快快寻张饭票,嫁掉算数,胜过永永世世沦落异乡,足够温饱。”    我忽然问:“我这张饭票如何?”    她一怔“别开玩笑。”    “真的,小曼,你看我如何?”    她笑“喂,我们是好友,别乱说话。”    “我念法律出身,父亲是罗德庆爵士,你如嫁给我,罗家不会亏待你,以你这般身材相貌,打扮起来可不会差,何苦再独自挨下去?”    小曼凝视我。    “嫁我胜过嫁庄国栋,他是穷光蛋。我不是说人要拜金,但我们确实是活在一个真实的世界里。”    她说:“我要一杯咖啡。”    我叫咖啡给她。    “如果婚后你不满意我,可以马上离婚。”    “像好莱坞电影呢,”她冷笑“为什么要急急结婚。”    我无可奈何地说:“我腹中块rou不能再等,总得找个人认了才是,你就包涵包涵吧。”她笑得喷酒“为什么挑我?”    “为什么不挑你?”我反问“你适龄,又想结婚,聪明伶俐开朗,又有学识,家底清白…为什么不?”    “我吃饱了,你少胡闹,走吧。”    八十年代的女性也尚有她们的矜持,可怜的女人们,我一生之中,见过无数的女人,只有玫瑰是胜利者。    “我送你回去。”    “啊,你买了新车。”    “是的,我的老车死了。”    她微笑。    她随我上车,我驾驶术流利,一边向她落嘴头“你看,你老公多好,有人管接管送,不必挤地车。嫁了我,你也不必朝九晚五地去受洋人气,给不三不四的男人吊膀子,两餐有着落,又少不了你四季衣裳,年年有新皮裘穿,在家养儿育女,不亦乐乎?”    她不响,默默看着车窗外的风景。    “女人不外是一朵花,总归有谢落的一天,我看你也挺得差不多了,是不是?二十七八岁年纪,正是结婚的年龄,嫁了我,跟我回香港,包你在亲友间吐气扬眉。”    “我有什么不好?我会爱护你照顾你,咱们都是成年人,婚姻不必有太多的幻想,咱们到巴黎度蜜月,以后一切都是新的开始…你想一想。”    小曼用手掩住了脸,过了一会儿,我看到她的眼泪自指缝间流出。    我温和地说:“你到家了,不请我进内喝杯茶吗?”我递了手帕给她。    她静静抹干眼泪“我想早点睡。”    我说:“小曼,明天我来接你上班,八点半?”    她想一想“八点正。”    我点点头。    她进屋去了。    当夜我回到小jiejie那里,找她商量大事。    她问我:“什么事呢?”    “你保险箱里有什么像样点的钻戒?”我问她。    “你要钻戒干什么?”她愕然。    我指着自己的鼻子说:“戴在这里,流行着呢。”    小jiejie气道:“你倒是恢复得快,一下子没事了,调皮过以前。”    “小jiejie,生命总得继续下去。”我摊开手。    “你要戒指干嘛?还没回答我。”    “送给我女朋友。”    “啊!”她先是一怔,然后明白过来,非常洋派兼戏剧化地拥抱我,把我挟得透不过气。身子上那阵狄奥小姐的香味更是刺鼻而来,我忍受不住,猛地咳嗽起来。    “死相。”她骂我。    “我要订婚了。”我说。    “跟谁?”    “一个女人。”    “很好,我情愿忍受你这种腔调,胜过你先一阵子的神不守舍。”    “戒指呢?”我说。    “我手上这只好不好?”她伸出右手。    我看一看“不要这种破铜烂铁。告诉你,别小气,将来还不是由罗德庆爵士归还于你。”    “我抽屉里倒是刚镶好一只方钻…”她迟疑。    小jiejie终于把那只戒指交予我。    我还觉得满意,就放在口袋,她心疼,叫我收好些,又嘟哝着说不知谁家女儿好福气,一下子就混得上了青云等等。    我说:“小jiejie,天下的福气都叫你一人享了去不成。”    我回到房间,也不想什么,心中其实没有深切的悲哀。我的心已死,我的心已碎,但是不知恁地,我的眼泪汩汩而下,我哭出声来,像一只受伤的猪猡,呵呵嚎叫。    我怕她们听见,用被蒙住了头。    但我知道,从此以后,我不会再哭。    正如庄国栋所说,一切都是注定的,谁是谁非,不必多说。    至少在这整件事的过程中,我搭救了薛小曼。第二天一早,闹钟把我惊醒,我摸摸口袋中的戒指盒子,摸出门口去。    小曼坐在她公寓楼下吃三文治,见了我,乍惊还喜,神情复杂。    我自门口花圃采下一枝玫瑰花交予她手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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