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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三章  (第4/4页)
起女儿的脸,左右端详了几眼,忽然间大惊失色。    “女儿,你这是怎么了?看你的下巴,原先是三层的,现在只剩下两重了!”    沈怀璧摸摸下巴上的rou,好像是少了点。    最近这半个月,为了能多看李文征几眼,日日天未亮就爬起来,直到深夜才睡。    白天坐在房里,想到相府跟他府邸就在同一条街上,走路十五分钟就到了,她却只能坐在屋子里相思,心情就郁卒得想要呕血。    吃不好、睡不好,不瘦才奇怪。    沈怀璧忍不住慨然长叹。    反正这朝代的人连李白、杜甫、苏东坡都不知道,更不可能知道柳永了。就算拿他的巨作出来咏叹一番,也不会有人跟她收费吧!    于是她感伤的念道:“衣带渐宽终不悔,为伊消得人憔悴。”    站在屏风后的小环竖起耳朵,从怀里掏出纸笔,刷刷写了两行,伸手招过一个奴仆,把写著诗句的条子塞给他,低声道:“小姐又有新诗了。你拿去给门外求诗的那些人,每个人收二十两。”    懊奴仆笑得子诩阖不拢,飞快地咆出去。    不出两天,相府千金的闺怨新词就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。    ************    李文征今天上朝听人念了三次,去御书房听皇帝念了一次,出宫跟方小侯去茶楼喝茶散心,半个时辰之内听了四次,坐马车回府,又听两个路过的穷酸书生摇头晃脑的吟咏了一次。    “衣带渐宽终不悔,为伊消得人憔悴…好句,真是好句!”左边那穷秀才吟完,摇头惋惜不已“没想到沈小姐情深至此,当真是字字珠玑,声声含泪。”    右边那书生也跟著摇头附和“只可惜沈小姐有才无貌,长得过于福态,只怕得不到康王爷青睐啊!”穷秀才忿忿道:“恨老天无眼,对沈小姐如此不公平!”    书生怪罪道:“叹康王爷眼大无光,只爱美色不爱才!”    “唉!”两人齐声长叹,被马车夫赶到路边,摇头晃脑的走开了。    马车里方小侯冷汗都冒出来了,瞄了眼对面李文征的脸色,波澜不兴。    两人从小认识,他知道他喜怒不形于色,可心里在想什么却是没人知道呢!    呀?听见了那些话,王爷他、他不会恼羞成怒,把气出在他身上吧?    方小侯的鼻尖都渗出冷汗了。    他突然干笑两声“今天树上的蝉儿怎么这么吵?从早上到现在,叫得我的耳朵嗡嗡作响,听不见人说话!”    李文征抬起眼皮,淡淡扫了他一眼“这可不好。小侯爷正值青春,应当耳聪目明才对,该不会出了什么毛病吧?回去我就禀明皇兄,请几名御医看看你的耳朵。”    方小侯心里惨叫。惊动皇帝?然后请御医过来,发现他耳朵毫无毛病,再办他个欺君之罪?不必了吧!    他忙不迭摇头“不必劳烦了,只要回府调养几日就好。”    李文征故作不解道:“方才不是说你听不见人说话吗?怎么现在竟听得见我说话了?莫非本王不是人?”    方小侯这下全身的冷汗都冒出来了。    王爷啊王爷,你心里火大,也不要找我出气啊!    幸好他福大命大,马车正好行驶到目的地。    马夫停了车,叫道:“王爷、小侯爷,到王府了。”    李文征随口问:“崇之,要不要到我府上坐一会儿?”祟之是方小侯的名,两人私下相处时,李文征偶尔会直接这么叫他。    方小侯心想,他还想多活几年呢,说什么也不要去。于是连忙拒绝。    李文征也就随便他,命车夫把他送回静南侯府,自己下了车,走上白玉台阶。    走到最高那一阶,脚步略停,视线扫过左右,果然又见一名沈府奴仆守在王府大门边,手里捧著一只小小的精致盒子。    这些日子,天天都上演一回,就连看守王府的门卫也见怪不怪了。    那奴仆见了他,马上跑过来,行了个礼,恭恭敬敬把礼盒递给他。    “王爷,这是我们小姐今天吩咐小的送过来的。”    他接过来,也不打开,随手放进衣袖里,迳自进了康王府大门。    穿过两重庭院,走过葡萄回廊,进了书房,把所有下人赶出去,关窗,关门。    从博古架的暗格里掏出一卷纸卷,在书桌上摊开,他拿起小狼毫笔,沾足了新磨的墨,屏息静气,在空白处写下一行工整的小楷…    衣带渐宽终不悔,为伊消得人憔悴。    他又读了两遍,脸色微微一红,低声自语道:“当真是好句,才华横溢。”    把纸卷又放回暗格里,这才把礼盒从衣袖里掏出来,放在书桌上,动手拆蝴蝶结。    果然,又是左边一只纸鹤,右边一块点心,用干净的彩纸裹着。    李文征拈起点心,拨开彩纸包。咦,今天是浅绿色的三角形松糕。    轻轻咬了一口,淡淡的茶味混合著奶味涌入舌尖,沁人心脾。    几口吃完,只觉得唇齿留香。    洗净了手,他又抓起盒子里的纸鹤,纯熟的拆开。    沈怀璧特有的白话书信出现在眼前。    今天的是抹茶蛋糕喔!喜欢吗?    他的嘴角翘了翘,视线往下一行看去…    最近是不是很忙?千万注意身体,充足的睡眠才绝保持精神充沛喔!    歪歪斜斜的字体,是她大小姐的亲笔书信没错。    李文征真的想不明白,为什么写出惊人诗句的才女,却有这么一笔烂字。    落款一如往常,画了只小小的猪。    他看完纸鹤书信,打开另一个暗格,把礼盒小心地放入里面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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